“不能再戰了。”

在血色巨人中，帝陽第一次決定退避，“再和她戰下去，吃虧的必然是我。”

“還是先行撤退吧……等她身受反噬、實力大降後再出手！”

“想逃？”

然而，洛笙早已經料中了他的心思。

唇邊勾起一抹冷笑，白衣飛揚，青霄劍再次閃動——

“九源神術！劍蓮天地界！”

到了道祖境界，仙帝境的九源神術本已經沒用了；

然而，那無盡輪回中，洛笙在孤寂中，也將這門秘術提升到了道祖層次！雖然不是最強殺招，卻也足以束縛同層次強者一瞬！

至於劍蓮天地界，就更不必多說了。

盡管是一防禦劍招，卻仿佛流水般堅韌，充滿了千變萬化、源源不絕的韌性。

“鏘鏘鏘——”

“轟隆隆——”

兩大絕招相輔相成，硬生生定住了血色巨人！

縱然帝陽修為通天，畢竟不是深淵魔胎，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半步天道境之威。

“住手！”

太陰星不斷逼近，寒氣森然，仿佛一頭兇戾無比的太古巨獸在緩緩靠近。帝陽終於變了臉色，高喊道，“天月，快住手！”

“我是你的兄長！”

他低吼，“是我守護你誕生、是我接引你降生於世……為了那個深淵之子，你居然要殺我？”

內心之中，湧起了無盡的不甘與憤怒。

這一刻……

仿佛醍醐灌頂，天光破雲。

不知為何，壓抑著無盡瘋狂的內心平靜下來，帝陽忽然明白了一件事——

在內心深處……

他如此憎恨天道，欲要祭奠無數生靈、打破自身的宿命……

——最初的原因，只不過，是想要親眼見一見那個名為天月的少女。

永生永世，他都無法離開太陽星，而她亦永遠無法離開太陰星。如果按照既定的宿命，他們兩人，永遠都無法見上一面。

“呵……”

看清了自己的內心，一時間，帝陽停下了反抗。

他就這麽看著那巨大的太陰星逼近，以滅世之姿襲來，白衣翻飛，不躲不閃。

“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……”

在黑暗中，白衣男子閉上了眼睛，“我居然忘記了……”

“最開始的時候……天月，我不過是想見你罷了。”

是啊。

太久太久了。

即使擁有永恒無盡的壽元，即使是淩駕於生靈萬物之上的神明……在時間的洪流面前，亦終究不過是一粒塵埃。

時隔太久，他已經忘了最初的願望，忘了自己為何而戰。

沈溺於瘋狂和恨意之中，失去了原本的自我。

“結束了……”

太陰星降臨的一瞬間，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寒意，將一大片混沌虛空徹底冰封。

帝陽並未躲閃，閉上眼，耳邊響起了洛笙冷漠的聲音——

“——毀滅吧，帝陽！”

……

“快，快看天上！”

“太陰星的位置，怎麽忽然變了？”

“太陽星、太陰星……這兩大至尊星辰，怎麽一起變暗了？”

……

三界之中，所有修士都感到了強烈的驚悸。

紛紛擡頭望去，仰望著那一明一滅的太陰星，只覺得自身仿佛螻蟻般渺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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